轟然巨響塵土瀰漫中,牆與門應聲碎裂。
「放火箭。」未待煙霧散盡,李翼冷澈的聲音便堅實有力的傳來。
像是早有所備般,他最後一個字才剛說完,箭矢便已破空而來,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,鋪天蓋地的火箭便以驚人速度襲來,灰濛濛的天空頓時有如被晚霞照映。
「舉盾!衝鋒!」穆揚嘯不慌不忙,結實的臂膀揮舞,楓關士卒朗聲應和,動作俐落的依言舉盾,穆揚嘯和魏嫣凝率領士卒,陣型變化有如尖刀,直往敵方中央部隊殺去。鉞雁翎和葉慕南則並肩穿梭在隊伍中,尋找自己的目標。
「跟上!替他們綁住禁軍!」范賀伊喝令,民兵部隊排成數列細長的隊伍,與要攔住穆揚嘯等人的禁軍廝殺起來。
「…穆揚嘯…打的是什麼主意?」在大殿前方的鉞硫貝遠遠看到穆揚嘯標誌性的鮮紅披風飄揚,便認出對方,卻不明白他無視禁軍攻擊拚死往前是為什麼?難道他以為旁邊那些顯然是民兵的雜碎打得贏禁軍?這不?已經被卡在禁軍中間。
鉞硫貝冷笑,俗話說猛獅博兔,亦盡全力。既然他不懂禁軍的強悍,就讓他體悟。
他眼中精光大盛,將手中用來稍加抑制寄生蠱效力的戒指拔掉,額角青筋暴跳,控制李翼執行命令。
李翼身形一晃,面無表情的冰冷眼眸露出幾許痛楚,額角到臉頰兩側浮現紫黑色紋路,這是鉞硫貝除了寄生蠱又疊加在他身上的咒縛,兩者相輔相乘,加強控制效果同時負擔更重、痛楚更深。
「散!六右左四!」李翼按著劇烈疼痛的頭,一聲爆吼響徹整個廣場。
這口號是為了不讓人立即排出相剋的陣型,針對這次戰役新改的口令,只有禁軍知道內容。
禁軍應聲,禁軍士兵各自跑向不同方位,若從上空俯瞰,禁軍裡有六成向右邊跑、剩下四成向左跑,分成順時鐘與逆時鐘的漩渦向正中心擠壓,呈現尖刀狀進攻的楓關部隊陣型碎裂,兩旁欲支援的民兵部隊則被禁軍陣型擾亂。
一時間刀槍劍戟混戰,血花四濺斷肢亂飛,民兵隊伍中有些人萌生退意。
范賀伊長聲大喝,地面沖出荊棘,禁軍當中不少人被扎中,幾乎潰散的民兵部隊因為敵方行動一滯而得以喘息,他正要發出下一道命令…
啪擦!
碧綠的荊棘轉為漆黑,反將施術的范賀伊扎得千瘡百孔,他噴出鮮血跪倒在地。
雖沒死卻跟死沒差多少,怎麼回事?法術為何會反撲?
「大人!」驚慌的聲音在紛亂的戰場中四起,聲音並不只有圍繞在自己周邊…難道穆統領他們也?!殿下呢?!
縱然心焦,范賀伊還是無法在人海中確認其他人的狀況,失血越來越多,他早知道身為軍人,戰死沙場是很平常的,不如該說是榮耀。
但不能是現在!還未報殿下不殺之恩!沒時間跪在地上了!得下令才行!
他狼狽的在地上滾動,及時避開攻擊掙扎起身。
「聽令!組小圓陣!反轉!」范賀伊用盡力氣咆哮。民兵聞言四個一組兩兩成雙背靠背,各組拉開距離避免誤傷,武器向外,就像一顆顆帶刺的圓形,在混亂的戰場間來回旋轉,無論步伐、距離、轉動的角度全都一絲不苟,禁軍的漩渦陣型速度慢下來,就像激流中混進旋轉方向不同的石塊,導致流動變得膠著。
…雖然是這麼說,但是禁軍攻擊力比民兵強上許多,民兵損失慘烈,不知流掉多少鮮血,拋去多少頭顱,這個陣型才勉強建立起來。
「穆統領!魏副統領!」鉞雁翎被軍隊逼得無法前進,葉慕南為了護著他一起被困在中間,正想用法術突圍,卻見遠處被法術反噬的穆揚嘯與魏嫣凝受傷跪地,不知怎麼回事連忙收術,鉞雁翎焦急的想衝回去看他們的情況。
「殿下!別管我們繼續往前!末將隨後就到!」血光染紅穆揚嘯眼前,看見鉞雁翎動搖,他勉力撐起身體擋下攻擊,隨著吼叫身上的傷口出血更劇。
「葉慕南!別用法術!帶殿下繼續向前!」魏嫣凝才養好沒多久的身體又弄得滿身是血,她知道鉞雁翎會因此停下腳步,硬是踏出穩健的步伐殺敵,剛強的要求。
鉞硫貝那渾蛋究竟下了什麼陷阱?葉慕南看到心上人那副模樣心痛如絞,他也很想趕過去援護,但不願負其所託。
「…雁翎殿下!」他拉著鉞雁翎的臂膀,硬著心催促對方繼續向前。
鉞雁翎不肯動,雙眼不離目光所觸,為了自己浴血奮戰的人。
「聽著!不打倒鉞硫貝,這一切都不會結束!明白的話就快走!」葉慕南揮舞破軍棍擊退圍上來的人,粗暴的揪住鉞雁翎的衣襟怒吼。
被他的眼眸震攝,鉞雁翎一怔,遙遙瞪視位於大殿前方的人影,厲聲長嘯揮劍劈殺,葉慕南護在他身邊向前奔馳。
二人雖僥倖沒中招,但不使用法術的狀況下,要突破禁軍包圍勢必要花上更多風險、耗去更多時間。縱然葉慕南跟鉞雁翎實力堅強,身上還是不免傷痕累累,明明目標就在那裡,卻只能恨得牙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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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陛下,他們被卡在那邊動彈不得,看來用不上赤軍…」柳泊舟看對方陷入頹勢欣喜的轉頭,臉上的表情瞬間被驚恐取代。
鉞硫貝唇邊眼角滲出鮮血,汗流浹背面色蒼白如紙,握著劍的手顫抖,氣息粗重身體搖搖欲墜,身邊的人說的話似乎沒聽進耳裡,眼神飄忽不定。
為了在防禦陣式瓦解後,彌補對方與己方能使法術的人數量上的差異,司馬麟早先討要鉞硫貝的血,便是為了在廣場佈下另一道扭轉陣式。
當敵人使出法術攻擊,埋藏在地底的陣法便會發動,讓敵方的法術反噬,如此即使對方試圖用法術突圍,鉞硫貝也能同時對他們所有人的攻勢反擊。
只是這咒式仍需靠本人催動,消耗的體力與法力龐大,身體原先幾乎已達透支的鉞硫貝如今才會弄成這樣。
如果他不用寄生蠱及束縛咒式增加多餘負擔,或是有足夠的術士可用絕不至於如此,偏偏問題就在於他沒有。
「…無路可退了…」他沙啞低沉的呢喃,憔悴疲憊的眼神強撐著不要閉起。
他很清楚這是雙面刃,時間拖久不用等鉞雁翎殺到面前他就會死,可他不得不用。
「陛下!」鉞硫貝腳步踉蹌險些摔倒,柳泊舟見狀連忙扶住他。
「…柳泊舟…」鉞硫貝想說什麼,但是腦中一片混沌,竟忘了該說什麼。
碰!
鉞硫貝跟柳泊舟身旁的欄杆被天上落下的東西砸毀。
塵土散去赫然看見渾身是傷的司馬麟仰面倒地,他瞥向旁邊的兩人輕巧躍起。
「真狼狽。」司馬麟拍拍自己的衣裳,淺笑盈盈的對鉞硫貝說。
「…你有資格笑我?還沒解決?」雖然有些虛弱,鉞硫貝又好氣又好笑的反問。
「真不懂他為什麼那麼難殺。」司馬麟聳肩指著落在禁軍中的默蒼離抱怨。
「…咳咳…胸前的傷怎麼回事?」鉞硫貝痛苦的咳嗽,看著司馬麟那應該是致命傷的創口問。
當然鉞硫貝問的不是傷怎麼來的,這點他也知道。
「我也不清楚,上輩子積德太多?」司馬麟扶額作苦思狀。
鉞硫貝湧起一股想滅掉好友的衝動,還有心情說笑?!
「…還有藥嗎?」鉞硫貝深吸一口氣,也不知道是想舒緩不適感,還是想壓下吐槽的衝動,盡可能平穩的問。
「早就被你搶光了,哪還有?別動。」司馬麟無奈的看著執著的鉞硫貝輕嘆,將右手放在他背心正中央。
鉞硫貝頓時感到一股暖流從對方手中傳來,頓時痛楚消散舒暢許多。
司馬麟卻滿頭大汗,臉色越來越糟。
「…你…快撤手!」鉞硫貝知道他正將法力及生命力傳進自己體內,這舉動無異於削減壽命,連忙掙扎喝斥。
「抓好他,你不想看他死吧?」司馬麟無視鉞硫貝的意願,優雅的對柳泊舟微笑。
鉞硫貝察覺扶著自己的柳泊舟力道加重,轉頭正欲開口阻止,卻看到向來聽話的部下露出恐慌痛苦的神情,一句放手的要求怎麼也說不出口。
「…你們都是笨蛋嗎?」鉞硫貝閉上眼,沉重嘆息 。
「笨的可不只有我跟他…我很感謝你,給我復仇的機會。」司馬麟放下搭在鉞硫貝背上的手,向前走了幾步,將衣袖舉到臉上做出擦拭的動作,轉頭露出一貫的文雅淺笑,高高躍起穿過戰場找尋默蒼離,衣襬的血漬惹眼。
鉞硫貝知道司馬麟這一走,八成無法再見,嘴唇微動,最終還是默默目送他離去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葉慕南跟鉞雁翎的位置離默蒼離摔落的方向不遠,但中間夾了太多人,沒辦法立刻趕過去。
「蒼離!」葉慕南臉色鐵青的揮舞破軍棍大吼。
「…做好你的任務!別過來!」默蒼離知道葉慕南的性情,連忙喝道。
葉慕南聞言止步,自己剛剛是怎麼跟雁翎殿下說的?可是…
他從未看過默蒼離這麼淒慘的樣子,銀色長髮因傷被染上斑駁的殷紅,衣服不知道被什麼腐蝕或燒到變得破破爛爛,身上冉冉淌血,疲弱得氣喘連連。
「默先生!不能用法術!」鉞雁翎看默蒼離抬手準備施術,趕緊提醒。
默蒼離怔住,明明已經解除防禦陣法了,怎麼不能?
「法術會反噬…」遠遠聽見穆揚嘯的聲音含糊的混在廝殺聲中。
默蒼離從司馬麟佈下的作為及性情來推敲,立即明白這裡被佈下另一種陣法。
「…雁翎殿下!慕南!你們繼續前進!我會想辦法破解!」默蒼離奪下一名禁軍的武器,在人群中穿梭,向穆揚嘯所在地靠近。
「…雁翎殿下!走吧!」葉慕南擔憂的看著默蒼離消失在人海中,心裡一陣恐慌卻強自鎮定,護著鉞雁翎繼續向前。
「聽令!游龍!」穆揚嘯冷聲喝令,鮮紅色披風隨著血光飛舞。
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依言變換陣型,原先被粉碎的陣型隨著整齊的步伐變幻成一道道扭曲的長條,混亂戰局頓時有如被碎石擾亂的激流因蛟龍上下潛伏再次流動。
他夜梟般的鐵灰色眼眸銳利依舊,新鑄的單刀早已因砍殺太多人被油脂骨頭磨損過甚扔了,只好搶其他人的武器來用。
在他和著血汙的泥腳印周圍堆滿數不清的廢棄武器,他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人,自己又還有多少體力能耗,只是一個勁、一個勁的…拼命。
在剛剛有用法術的人當中,實力最高的便是他,受到的反噬最強的也是他。
他不要說半條命,他根本只靠意志力支撐,吊著一口氣拚死殺敵。
穆揚嘯知道必須盡快讓楓關士兵趕赴殿下身邊支援,不然葉慕南若對上李翼,他如何孤身闖過那群殭屍?
可是他該怎麼做?說實話民兵的作用只是絆住禁軍,無法擊敗他們。
本想靠著法術盡快帶兵突圍,殺盡殭屍部隊再回頭替民兵擊倒禁軍。
沒想到對方佈下另一道反噬陣法,法術無法使用我方術者較多的優勢等於沒用,這樣下去頂多只能和禁軍戰得平分秋色,待我方耗損得差不多,鉞硫貝只須派出那些殭屍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。
該怎麼做?該怎麼做才能取得最大勝機?
「…咳!」穆揚嘯吐血,單膝跪地武器脫落,看著不知其名的士兵揮劍劈下。
他英勇的眼眸無懼,靜待死亡降臨。到此為止了嗎?
鏘!
「穆先生,還不到放棄的時候,快請起。」默蒼離替他擋下攻擊,背著光模樣有些模糊,只能看見他亦是滿身瘡痍,臉上神情卻瞧不見,音調依然冲和平淡。
「…你既活著,不如替我率眾突圍,我已如風中殘燭派不上用場。」穆揚嘯不願在他面前繼續維持跪姿,顫巍巍的挺直腰桿,心灰意冷的請求。
「…我很想答應,但我的目標還未解決…聽說你們都是因反噬法術受傷,當時你們使的是何種法術?試過其他種類的法術能用…」默蒼離本是溫言開口,話說到一半語調卻變得急促。最後一句尚未講完,暗紅色成尖錐狀的怪水突然從人群的縫隙中穿插而出,默蒼離為了閃避被迫和穆揚嘯分散,隱沒在紛亂中。
一名赤手空拳的文雅男子經過身邊,看都沒看應該是敵人的穆揚嘯,執著的追著默蒼離而去。
穆揚嘯一頭霧水的握著拳頭苦思。其他種類?甚麼意思?
腦中突然靈光一閃,剛剛我方為了突圍用的應該都是攻擊法術…難道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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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嫣凝的臉被血汙汗水攪得髒兮兮的,身上的傷痛得要命,但她滿腦子都在想鉞雁翎的安危,腳步急切的仍往前突進。
「…魏副統領!妳在哪…」穆揚嘯低沉的呼喊從遠方逐漸靠近。
魏嫣凝轉頭卻看不見對方,深恐錯失接指令的機會,連忙高聲疾呼。
她甩劍鞭斷開人群,穆揚嘯也剛好劈開擋路的障礙,兩人順利會合。
「這樣下去不行,我要用法術,若我有什麼萬一,楓關士兵就拜託妳了!」穆揚嘯扯下腕上的銀墜交給魏嫣凝,將她推向一旁。
「聽令!做好防禦!散開!」穆揚嘯甩手放出最強的招式。
魏嫣凝來不及阻止,滔天巨響聲中,從他面前開始整個廣場鋪設的岩石地板崩裂,碎石如被賦予生命不斷噴射,速度飛快觸者皮肉立即被貫穿,不幸打中要害處當場死亡,就算擊中覆有防具處,也會因力道過猛導致盔甲凹陷進去,體質弱些的會被衝擊震暈或內傷,如此大招混亂中難免波及己方人馬,但楓關士兵平時早做過迴避訓練,雖仍有人受傷但與對方相比顯然輕微許多,瞬間禁軍攻勢停住。
「不可妄動!待在原地!」塵土尚未散去,魏嫣凝知道反噬法術會立刻回撲,催促士兵防護做好,正要找一個掩蔽處,不知哪來的怪東西佇在面前,煙霧中看不清楚但似乎頗為堅實,不及細思便藏身其後等待反噬法術過去。
才剛躲好,猛烈的石彈便如暴風回擊,彈跳的石彈繼續肆虐,撐過第一波攻擊的禁軍卻沒能再次幸運躲過,傷亡得比剛才更慘烈。
慘呼嘶吼聲中,魏嫣凝閉眼任由石屑擦破衣角,深呼吸力求平靜。
穆統領人在哪?陣亡了嗎?竟用生命換取突圍機會?若我辦得到嗎?
過了半晌塵埃盡皆落地,石彈的攻擊停止,魏嫣凝從藏身處轉出,四下張望希望至少能得知穆揚嘯屍首的位置,卻一無所獲。
正當感傷之際,身旁的怪東西突然發出土石碎裂聲,穆揚嘯高大的身影再次映入魏嫣凝眼前,原來她剛剛用來躲避的東西,便是用岩石將自己包圍住以抵禦反擊的穆揚嘯。她瞠目結舌的看著穆揚嘯,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「…嗯…看來對方的陣法只會反噬攻擊法術。」穆揚嘯拍去身上的灰,自言自語。
但真奇怪…默先生怎麼好像很了解對方的陣法?是我多心?
另外,對手想得到防禦及攻擊反噬陣法,卻沒料到對方可能會用法術防禦反噬?輕敵?究竟是怎麼回事?穆揚嘯滿腦子疑團沒一個能釐清的。
「…你想自殺?一個閃失就會搞到沒命啊!」魏嫣凝混亂的思緒一平復,顧不得對方位階比自己高,劈頭開罵。
「咳咳!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!走吧!還得替殿下開路呢!」穆揚嘯雖沒被反噬法術攻擊,但本已受傷又用力過猛,仍咳出幾口血。雖知繼續硬撐太過勉強,但他銳利的眼眸未減去半分光芒,拍拍魏嫣凝的肩要她發令。
魏嫣凝憂慮但機不可失,抓緊機會喝令楓關士兵趕去支援鉞雁翎。
前半部的禁軍陣型潰亂,又無人發號施令,根本攔不住楓關士兵,只好回過頭先幫忙同袍處理死纏不放的民兵部隊,邊等待李翼發令。
范賀伊在默蒼離指引下,巧妙運用藤蔓防禦及攻擊,雖民兵個人戰力不足但靠著進退有序的排列,竟真能將禁軍分散擊敗,眼見勝利並非不可能,部隊士氣大增。
「大意?時間太緊迫?…都不是吧?」任由楓關人馬繼續向前,默蒼離淡淡的問。
司馬麟擰眉冷哼一聲不願回答。
並不是沒料到這種狀況,是因為鉞硫貝身體狀況太糟,司馬麟判斷他無法再支持更多陣法,否則可能暴斃,不得已只好設下只能反噬攻擊法術的半調子陣式,本來默蒼離沒出現在這裡的話,還能誤導對方所有法術都會受到反噬,偏偏這麼巧在上空打著打著兩個就摔進戰場,導致局勢扭轉…
等等…巧合?司馬麟臉色一變,怒目瞪視面前的男子。
默蒼離優雅微笑拋去手中奪來的武器,眼底森冷得邪門,輕輕揚手。
千百枝冰幻化出的飛刀在他身周成型,鋪天蓋地的向司馬麟襲來。
落在這裡不是巧合,是默蒼離有意為之。
他在上空察覺戰場有異,假意趁著被擊落之際查看戰場,並趁著司馬麟追殺當下,繞遍了整個廣場,暗中將原先的陣式覆蓋抹去,滿腦子被仇恨蒙蔽的司馬麟現在才發現自己上當。
「…你這傢伙依然如此可恨哪…」司馬麟撥撥頭髮,文雅沉靜的微笑。
冰刀密集的向司馬麟插去,彼此撞擊下散裂成碎塊,晶瑩透亮的閃著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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