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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.

「他當然要出來,搶了寨中的東西寨主怎還留的下他。」燁正要答話,外邊遠遠傳來一句冰冰冷冷的話語,第一個字聽來發話人至少尚在數十丈之外,講到最後一字時,人竟已來到他二人所處窗前,聽力之強、腳程之快實是燁從所未見。只見眼前的人一身夜行黑衣腰上佩刀,臉上矇著黑布只露出一對凌厲至極、有如寒冰一般的眼眸,看身形只知是個男子。「閣下是誰?」燁凝神注意來人並未發話,小昭充滿疑惑的問。她實在不相信這個事事懵懵懂懂,甚至有些呆呆傻傻的少年會搶人東西。「妳這女娃怎的如此糊塗,可見過有人蒙面卻報上自己名頭的嗎?」黑衣人一句話將小昭說的滿臉通紅不再吭聲。「不許欺侮小昭,你想怎樣?」燁皺起眉來冷冷問道,雖不想在小昭面前動武,但看此人來者不善是否該動手?黑衣人微怔,自己不過是道出事實怎的便欺侮人了?

「廢話不多說,把匕首交出來!」黑衣人不再多說身形一晃抽出刀子便向燁撲了過來。「你是如何得知匕首的事?!要想拿到那是休想!!」燁已把匕首還了小昭,身上沒半樣武器卻不驚慌,腳下一彈人已閃到右側,隨手抓住一旁的矮櫃砸了過去,黑衣人也不閃開反手一劈,矮櫃立刻一分為二。燁早知矮櫃無用,丟出去時他立刻跑到小昭身邊說:「匕首借我一用。」手一伸小昭腰間的匕首已被他拿在手裡,轉身使出一招日落西山斜斜砍向黑衣人,黑衣人舉刀格擋想不到噹啷一聲刀子竟被匕首砍斷,原來這柄匕首乃是把削金斷鐵的利器,他索性將刀子以執飛鏢的方式甩向燁,趁著他抵擋時手成爪狀一招黑虎偷心朝燁撲來,這中間絕無停頓倘若是一般泛泛之輩早已開膛破肚,但燁反應迅速身子一退已避開死劫,只是肚子還是被抓破點皮肉,他兩眼一花莫名感到一陣暈眩跪倒在地,卻見眼前的黑衣人不知為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,他迷迷茫茫的轉頭看向小昭,只見她似乎泛起一絲淡笑,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罐,倒出一枚金黃色的藥丸塞到燁嘴裡,低頭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「吃下,咱們連夜趕路。」燁恍然大悟原來剛才是小昭放藥,他服下藥丸只覺口中一陣甜蜜彷彿吃下的是糖,剛才出現的暈眩感轉眼消失,他扶著小昭的腰從窗戶跳出,上了馬後立刻絕塵急去,路上隨便在肚上傷口紮了條布當治療。客棧中的黑衣人聽到馬聲微微一動,從懷中拿出藥丸服下,安然無事的坐起身來「…傻女娃。」黑衣人聲音飄渺悠悠低語。

小昭和燁此時已騎到城外去了,夜空晴朗天上繁星點點,能清清楚楚看到銀河,晚風不強但吹來極為寒冷,周遭黃沙被颳的微微飄浮,營造出一種虛無的氣氛。「小昭,方才那藥的藥效能持續多久?他是不是也知道我們要去哪裡?」燁回頭看著後方確定沒人追來才安心的回頭。「知道也好、不知道也罷,總之他是不會來的。」小昭聳聳肩,頭也不回毫不在意的說。「妳說什麼?剛才那是什麼毒?」燁一聽小昭的話,便知道那不是藥而改稱為毒了。「那是我家傳的泣血粉,吸入後立刻無力動彈,一會兒便昏迷不醒,若一刻內未服下解藥則大腦溶解,血水會從雙眼中流下來。」燁點點頭沒有說話,兩人肩併肩一起沉默的坐在馬上徐徐前進,一時間四周只有風聲、馬的嘶鳴聲,明亮的星月光輝遍灑大地不須點火,他們沐浴在清冷的光中越過一座又一座沙丘。「…我爹爹五年前失蹤的,那時我還只十歲。」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,小昭才開口說話,她聲音有些嘶啞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渴了,燁默默看著她等她接著說下去。

「那時很多居心不良的人來欺侮我,甚至要把我賣掉,我一個十歲的娃兒手無縛雞之力,那些藥啊毒的便派上用場了。」小昭始終沒有看燁,她神情悽愴哀傷白天的神采全都沒了。「我跟你說一件事,你別氣惱可好?」小昭深吸口氣下定決心,轉過頭來眼神清澈的看著燁。「妳說吧我絕不生氣。」燁點點頭微微一笑,一路上小昭彷彿姊姊般的溫柔相待,在他心中早已將她視為天仙一般的存在而尊敬愛護著,一直在刀光劍影的黑暗中生活的燁,能得到這樣的溫暖怎能對她生氣?「其實我好幾次要給你下殺手。」小昭怯怯的說完立刻轉頭回去不敢看燁的臉色,燁臉上笑容不變,他早就知道小昭好幾次想趁他在睡覺時殺了他的,他總是靜靜躺著不動裝作渾然未覺,他沒打算賠上自己的命,只要小昭刀尖一刺下來,燁就會立刻殺了她,可小昭總是在最後罷手,燁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。他嗯了一聲沉吟著該怎麼講「但妳沒動手,而且下毒更加容易妳也沒做。」「那你真不生氣?」小昭不太相信狐疑地問,燁溫文微笑以示誠意,何況他自己都有事隱瞞還氣她什麼?小昭欣喜的展開笑靨,手中馬鞭一揚衝到前頭,燁跟著催馬奔馳,二人在這孤寂淒冷的沙漠中無比歡樂的笑鬧賽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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