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時分,若華是被一陣夢囈聲吵醒的,他眨眨眼睛,在幽微的光線中往聲音來源處看去,便看到臨峰緊皺著眉頭,眼角含淚嗚嗚咽咽的喃喃低語,英俊的臉龐都被糟蹋了,圈著若華身體的手越收越緊,彷彿要把他嵌進身體中似的。
若華無可奈何的由他去,貼著他的胸膛,聽見他澎拜的心跳,感受他的體溫透過睡衣傳來,更貼切實際的感受到,這個人當初到底被自己嚇成什麼模樣。
真的重逢了啊…若華眼眶有些發熱,至今仍恍在夢中似的。
自己那時突然消失,讓他不管不顧的拋家棄業,發瘋似的在每個城市裡流浪,就為了找回自己這樣狠心的人…當初自己什麼也沒留給他,就突然遠走高飛…他怎麼就有辦法,有辦法這樣堅定的奔走,在一個不確定的狀況下,死命找…
「…不見了…不見了…找不到…到處都沒有…不見了…」臨峰的下巴靠在若華頭頂上,細碎的夢囈低啞沉重,彷彿能撼動若華整個身體。
來來去去就是這幾個字…這個傻子,連詞都不換新的嗎?
若華悶不吭聲的抽抽嘴角,想笑卻是眼角滾出了淚水,在他懷裡蹭了蹭。
不過是受了些威脅委屈,自己怎麼就忍心一聲不吭的拋下他遠走?
若華小心掙開臨峰的緊擁,身體努力往上一點,捧著他的頭靠在他耳邊。
「…好了,我不走了,再也不走了,不怕。」若華小心翼翼,像是捧著琉璃似的美夢,又輕又柔的溫聲哄著,比對小孩子還更細膩。
他一次又一次的說著,不想驚擾他的睡眠,幾乎是把嘴唇貼到他耳廓上,用氣音把心裡的情感盡數道出,耐心又和緩的安撫良久,臨峰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。
若華吻去他眼角殘留的淚,揉揉他有點亂的頭髮,溫柔的凝視他嘴邊勾起的傻氣笑容,不由自主的跟著彎起嘴角。
「…真的像隻黃金獵犬啊…」若華無奈又寵溺的喃喃自語。
「…歐姆蛋…跟熱可可…要擠鮮奶油…」臨峰打了個呼嚕,翻過身兀自睡得香甜,也不知夢境跳到哪裡去了,居然開始點菜,若華簡直哭笑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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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照進房裡,臨峰無意識的在身邊摸索,察覺身側空空如也時猛的一震,直接從床上彈起來,不顧在身上纏得亂七八糟的被子,連滾帶爬的往臥房外衝。
他體型大又粗手粗腳的,清新的早晨被他乒乒乓乓的聲音毀得徹底,站在飯桌邊的那人又是無奈一嘆,歪頭看去。
剛從牆後探出頭,正要扯開嗓子喊的臨峰,看到若華好端端的站在那,無辜的看著自己,頓時愣住,抓著後腦勺訕訕一笑。
「我…你…早啊…」臨峰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窘態,含糊的試圖打哈哈蒙混過去。
「你又作惡夢了?」若華明明清楚,卻有意逗他,放下手裡的盤子,似笑非笑的湊過去,溫潤的眼中閃過幾抹狡詰的光,他比他稍微矮了一些,所以是自下而上的斜斜打量臨峰,分明沒有半點壓迫感,某傻子卻已滿頭大汗。
「…我沒有…沒有夢到你又走…」根本欲蓋彌彰的辯解心虛不已,若華彷彿看到聳拉著腦袋,陷入沮喪狀態的大型犬在低嗚,心裡最軟的角落又是一熱。
「說了不走的,難道你不信我?嗯?」若華骨節分明的手撫上臨峰的臉頰,輕柔的以指腹摩娑幾下,俊美的臉上有著歉意與情思,揚起的笑容仍帶點感傷,輕問。
臨峰乾巴巴的張嘴,知道自己不會說話,只能將對方緊緊攬進懷中,蹭了又蹭。
「我信,只信你…我就是怕…」他把頭靠在若華肩窩處,嘴唇的顫抖在細膩的肌膚上感受得特別清楚,若華輕輕搖頭,側著臉去吻他脖子。
「好了,不逗你了,吃飯。」他溫柔的牽著他的手,將人帶到桌邊。
臨峰看著桌上的早飯,目瞪口呆的抬頭又低頭,視線在菜跟若華之間來回移動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想吃什麼?!太厲害了吧!」他那雙桃花眼發出閃亮亮的光芒,崇拜萬分的對若華燦笑,只差沒有雙掌交握做祈禱狀,虎牙一閃一閃的,特別耀眼,彷彿全世界的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似的,讓人難以割捨。
就是你昨晚犯傻瞎點一氣的東西啊,傻金毛。
「…秘密,快吃。」若華忍俊不止,卻不告訴他真相,搖頭晃腦故作神秘,舀起一匙歐姆蛋送到臨峰嘴邊,望著他喜孜孜的大口吞光,聽他忙不迭的連聲讚嘆,眼中的溫柔彷彿能化成春水,就著他吃過的湯匙自己也嚐了一些。
果真好吃,除去這裡,再沒有別的地方能嚐到了。
番外.汪汪很好哄-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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